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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5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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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5 章

此時無所畏懼的蘇仙正在茂林島友到瞧邊,嫩白的手搭在衍換真的小臂上方。

“你往前走,我跟著你,別讓我看,我害怕。”

她正抓緊對方,雙目緊閉,伸出一只腳,徐徐向外試探。

底下是深淵。

四周一片空無。

那棵松樹、那塊白石與地面在身後。

衍換真停下腳步,解開了擋著眼睛的龍綃,看到蘇仙搭在他手臂上的手。

他擡手握著蘇仙的手背,讓她抓自己的衣袖,蘇仙照做,不敢睜開眼睛。

衍換真撥開她一根根手指,道:“你取出指間沙,睜開眼睛。”

無盡的風刮過耳側,隔絕了聲音的傳播。

蘇仙只聽到“睜開眼睛”,她下意識地睜開眼,心臟狂跳不止。

只見她正站在一片虛空之上,茂林島友到瞧處的松樹與白石已經離她很遠,就這個距離,哪怕回去也十足艱難。

蘇仙站在半空中,瑟瑟發抖,她並不想顫抖,但她控制不住。

恐高癥令她的腳步不自覺地向下。

蘇仙心生恐懼地看著停下腳步站在他上空的衍幻真。

“我只能走到這兒了,”衍換真發現她似乎聽不見,便擡手示意,他只能走走到這兒了,接下來怎麽走,只能靠蘇仙自己。

然後他打算去三千靈島試煉大會,順便看看謝文瑄的戰績,他不會留在友到瞧那裏,所以讓蘇仙不要回頭,過去之後,試煉場上會合。

蘇仙擡眼見他比劃,不知為何,對方分別沒出聲,但她卻完全理解了對方的意思。

不能回頭,只能向前了。

蘇仙深吸一口氣,既然她在衍換真下方,但安然無恙,也就意味著她所走的方向並未出錯。

等衍換真往回走後,蘇仙這才拿出指間沙。

一團無定形態的光團圍繞著她的手指,蘇仙將之放在自己雙腳前方,腳踩在上面,一抹白光向著前方流淌而去。

因恐高癥恨不得哭嚎的蘇仙,忍著現代人時深入骨髓的恐懼,緊跟著白光所指引的方向,以不慢的速度向前。

雖知道友到瞧離內宗主山距離之遠,肉眼可見一斑,好在這時候的茂林島環繞內宗主山緩行時,正巧在距離內宗不遠的地方。

蘇仙在頭腦中迅速安慰自己,她緊隨著指間沙所指引的方向,飛速前進。

半日過去了,她依舊站在深淵之上,左右四周,除了浮動的白雲,什麽也沒有,甚至有時候,她站在雲層上,莫名有種安全感。

可等到雲層散去,深淵再現,蘇仙渾身冷汗如瀑。

“啊啊啊啊啊——”

她內心哀嚎,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過去,也無法回去,除了衍換真,誰也不知道她在這裏,但衍換真也無法深入此地來救她脫離這仿佛無止盡的苦海。

“該死的燕雨生!”

蘇仙開始咒罵。

“什麽有道橋!”

她恨不得發抖。

“該死的天刑道宗!”

她險些哭嚎出聲。

完全不用擔心會有人聽到,這裏屏蔽了聲音,只有無止盡的狂風,如果一步踏錯,可能被空間風刃撕裂成碎片。

“救命啊!!!燕雨生!”

蘇仙腦子裏不知為何想到這個人。

“等我過去,你完蛋了。”

“救命啊……”

蘇仙雙腳顫顫巍巍地往前走,沒有氣力時,她拿出當初去天獄時,衍換真給她的白瓷瓶,裏頭還有元氣丹剩餘,吃過丹藥後,她的氣力又好了許多。

當初只當元氣丹太多、衍換真夠闊的蘇仙,完全沒料到她會將元氣丹用在這裏。

內宗的黑色大山,在眼前依舊還是原樣,既未變大,也未變小,這一路不知多遠。

蘇仙在虛空中,循著指間沙飛舞的方向,旋轉著前行,眼看著內宗似乎放大了許多。

她不知自己用了多少時間,也不知距離還剩多遠。

她知道自己似乎走在那唯一的一道橋上,但這道橋有沒有盡頭,何時能抵達盡頭,她一概不知。

她的靈氣足夠充足,單只是飛馳,靈力全部耗盡,大概可以飛行五千裏,而今她已經服下元氣丹三粒。

也就是說她已經走過了一萬五千裏。

眼前的內宗主山主體依舊是黑色,只是略顯大了些。

祥雲已經散去,露出底下天淵,天淵似乎有種致命的吸引力,能吸引著上方流雲往下被吞噬。

蘇仙汗流浹背,回首看不見一座靈島,她站在虛空中瑟瑟發抖,欲哭無淚。

就在這時,她懷裏的傳音石動了下,亮了。

一般靈島弟子,傳音石和記錄靈石是常備的靈石,前者用來遠程通訊,後者用來記錄畫面。

蘇仙幾乎是顫抖著手,忍著激動的心情魂力連通傳音石。

“仙兒,你在哪兒呢!趕快過來!”

裏頭傳來林竹急匆匆的聲音。

“二師兄贏了一輪,唐哲師弟不可思議地贏了兩輪!連謝文瑄也贏了一次,但……沒人寫!這邊人手不夠,你趕緊來!”

蘇仙精神為之一振:“你等著,我趕緊的。”

一聽說場上需要她,非常想看全島會武比成什麽樣的蘇仙,根本顧不上什麽恐高癥。

也來不及等著指間沙慢吞吞,蘇仙手持指間沙,以最快的速度循著指間沙指引的方向,不,她直接收起指間沙,以最快的速度朝前飛去。

管他什麽方向,什麽距離,什麽回頭,什麽抵達,既然有道橋。

那就徑直向前,是橋總有頭。

蘇仙幾乎是悶頭向前沖,她的視野一片迷茫,不知飛掠了多久,她幾乎每三刻鐘便要服用一枚元氣丹,直到元氣丹用盡。

及至靈氣快要耗盡,蘇仙臉色蒼白,站在虛空中,當人疲乏到了極致,深淵已經可以不用去在意了。

她拿出“最優秀的羊皮卷”,從袖中掏出魂筆和靈墨。

在羊皮卷上,寫上禦風訣的速度法決。

她原本不想寫,因為一旦寫了,速度法決便只能用那一個,剩下的身法法決便全都不能用了。

可眼下靈力耗盡,蘇仙不得不使用它。

待她寫完禦風訣,收起“最優秀的羊皮卷”。

腦海中自動浮現出一些字樣來。

【告辭:當你說“告辭”,你就能施展‘告辭’。】

【你能瞬間消失在原先你所在的地方,消失在被你說“告辭”的對象的視線或魂力所及的範圍之外。】

【被告辭的對象有:世間萬物。】

【告辭的延伸1:被主人扣住的人,可以一起告辭。】

【告辭的延伸2:反告辭,能以魔最快的速度向著不想告辭的對象方向去。】

【“最優秀的羊皮卷”,永遠不會讓“告辭”的落地點落空。】

蘇仙看過“延伸”的內容,頓時放下心來。

“如果我腳下便是那道橋,那道看不見的橋也屬於世間萬物之一……”

蘇仙回望來時的路,又低下頭,看著腳踩的虛空,她閉上眼,腦海中浮現畫面,從友到瞧,到這裏,她所走過或曲折,或旋轉,或上下的那條“道”,她無比幹脆對這道看不見的“橋”道:“告辭!”

下一瞬,無比突兀地,她出現在了一處高崖,背後是虛無,腳下是野花盛開的青青草地。

周圍的靈氣濃郁程度令蘇仙精神為之一振,靈臺恢覆清明。

有個衣裙蹁躚的粉衣女子經過,詫異地看到倏然出現在此地的人。

“這位道友,冒昧叨擾,不知可否勞駕道友帶我去三千試煉會場?”

蘇仙不管這裏是內宗,還是靈島,她反正是嘗試了,而且人還活著,大不了下次準備妥當了,叫上幾個夥伴一起去闖友到瞧生死關。

一個人,什麽都不帶,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,就算“有道橋”,但有誰見過彎彎曲曲就像過山車似的橋麽。

她現在要去三千靈島試煉大會茂林島弟子們所在的地方,為自家弟子們吶喊助威了。

“外門靈島的考核大會開了,幾位師姐都去看熱鬧,我也正要去看看呢,”這位粉衣女子道,“我們一起去好了。”

她聲音若銀鈴般清脆,語氣溫和不疾不徐。

徐文夏,邪惡值16。

蘇仙剛過去,便被她挽著手臂,往前走去。

突如其來的肌膚相親,蘇仙有剎那不適應,卻見腳下石板上,白色銀盤閃過。

“往這邊走。”徐文夏在心裏呼應問心陣,見對方無恙後,這才帶她到目的地,招呼她道,“往上邊是觀賞臺,欸你去哪兒……”

“有點事兒。”蘇仙閃身進入人群,一邊拿出傳音石來向自家弟子們確認位置,後來她一派額頭,糊塗了,她完全不用在百萬人中大海撈針,她完全可以直接問蒙邪現在在哪兒。

其他師弟師妹們可能會有正在比試的,林竹沒回話多半也正是如此。

“蒙邪邪,來見我。”蘇仙叫著蒙邪的綽號,原地等候。

**

就在蘇仙腳踩上無名崖的剎那。

天刑道宗內宗高堂之上,鐘鳴之音,如在眾上位者魂中敲響,振聾發聵,餘韻不止。

這聲音悠遠綿長,清越絕倫,妙音旋繞,讓人頃刻之間恍若要突破體內關卡。

天地石碑綻放異彩,迎接新來的貴客。

有人通過了友到瞧!

立宗這麽多年,終於有人通過了友到瞧。

天刑道宗高層被突如其來的異響驚動,此時飛快傳送到太上長老們閉關的地方,眾太上垂死病中驚坐起,紛紛出關,整理儀態,抖擻精神,等待著尊貴的客人到訪。

他們面上花容綻放,有的更是摩拳擦掌,運氣好可與這位同道論道,或許還可以於奇術上領教一番。

一時間天淩殿上高朋滿座,想要一睹貴客的風采。

一刻鐘過去了,沒有人前來。

兩刻鐘過去了,殿內些許騷動,依舊沒有人來。

三刻鐘過去了,宗主提議:“要不去殿外迎接?”

能通過友到瞧的貴客,就算去其剛到的地方迎接,也不丟人。

得了宗主許可,眾太上長老們閃電般出動,沿著天地石碑所指的路,齊刷刷來到無名崖,想要先一步見到這位尊貴無匹的客人。

沒有人影。

問及周遭弟子,都一臉茫然。

“剛才看到有兩人離開這裏,不知道師伯要找的是哪位?”

“但具體是哪位,我們也不清楚。”

“好像見到了兩人,聽說是往三千靈島試煉大會去了。”

渡過友到瞧的是兩人?好事成雙!?宗主及太上長老們大喜過望。

是了,若是獨自通過生死關必然孤獨,於半道上甚至會盲眼,舉目虛無乃至崩潰,有兩人相互扶持,同時過友到瞧,才是絕妙的搭配。

一時間,宗主及太上長老們也前往三千靈島試煉大會去尋人。

而此刻蘇仙已然回到茂林島弟子所處的大本營。

林竹不在,在此休息的其他弟子兩眼放空,一臉霜色,到還有當初入場時的三分風采。

旁邊千湖島弟子過來挑釁:“咱們大師兄才連贏五場了,為大師兄喝彩的通戰稿也才一百來份,但其他弟子的戰況還行,只是場上氣氛不太高啊。”

茂林島弟子看向蘇仙,一臉苦瓜色,他們被騷擾到現在了。

蘇仙上前,同樣的口氣,道:“可不是麽,我們二師兄也是,才連贏了六場,大師姐也才贏了五場而已,一個個的都只知道觀戰,通訊稿都沒人寫,而且我們戰前排練入場排練了三日,三日沒有好好修煉,才戰出這等成績,實在擾人。”

千湖島弟子皮笑肉不笑,蘇仙也露出虛假的笑容,彼此達成和解。

轉過身,蘇仙面目猙獰,用嘴型對自家弟子道:“搞死他們!”

正在休息處的弟子們莫名心生狂熱。

“通戰稿是什麽?”蘇仙問。

蒙邪指了指頭頂上空。

伴隨著鐘鼓之音,有道洪亮的聲音響徹全場。

“喜報,喜報,巨鱷島楊箕眾望所歸,經歷了簡單的戰鬥,輕巧地戰敗了茂林島的唐哲,取得西邊戰臺首名……巨鱷島通戰處來稿。”

“喜報,柏崇島付華連戰三場,大獲全勝,在他的傾力攻擊之下,對手毫無反抗之力,直至此時此刻,付華毫發未損,氣息平穩,正等待著下一個對手上臺……柏崇島通戰處來稿。”

蘇仙聽著來搞不禁笑了,“眾望所歸”是這麽用的麽,什麽叫西邊戰臺首名,她剛才橫穿過來,他們二師兄也在西邊戰臺上。

“這就是通戰稿嗎?”蘇仙問。

蒙邪想說話但是說不出來。

旁邊染著孔雀色頭發的弟子道:“道臺處有靈島通戰告的排名,通戰稿寫得好的,會被道臺上的內門弟子親口念出來。”

“排名?”蘇仙道,“靠什麽排名的?數量還是質量?”

孔雀羽毛色頭發的人差不多休息好了,起身道:“看數量,通戰稿的數量。”

“寫這有什麽好處?”蘇仙話是這麽問,但能被道臺念出來當然有好處,能夠鼓舞人心,激發鬥志,那可是全場播報啊,贏了以後被稱讚,熟了以後被安慰,還有比這更爽的麽。

“好像通戰稿排在前十的,都有好處,我也不太清楚,別的靈島在通戰處休息的弟子都在寫,我們這邊就林竹大師姐寫了十來篇,我寫了五篇,情緒發洩完了以後,心情好了許多。”

“得獎是沒指望的,我們靈島人數太少,就算鉚足了勁來寫,也不及那三百弟子的,唯一不用參賽的蒙邪……他不會寫字。“

蒙邪能聽能看,但無法書寫,他的怪病藥石無醫。

現在不用參賽的人又加了一個。蘇仙道:“看數量啊。”

唐哲沈著臉回來,他戰敗了,還被道臺播報了出來,他深感恥辱,心中郁火無處發洩,盡管是敗在了楊箕這個註定前十的人手中,但他還是很不甘心。

蘇仙見他回來,便遞給他一沓白紙。

唐哲擡起頭,錯愕地看向她。

“寫稿子。”

這時,道臺繼續播報:“茂林島唐哲容顏俊美,身姿卓越,他驍勇善戰,他精巧地避開名為楊箕的男子的重重打擊,以微不足道的傷勢,避開了名為楊箕的男子的致命攻擊,為下一場戰鬥,積蓄了力量,這一戰,茂林島唐哲雖敗猶榮……茂林島通戰處來稿。”

唐哲嘴角抽了抽,忍不住嘴角上揚,道:“我才剛戰敗了回來,戰敗哪有心情寫稿子。”

“心情不好正好寫稿子,每人一百張,葉菁都寫了三十份了,我也寫了四十五份,才被念了一份,你上午還一份都沒寫。”

“那我也寫吧。”唐哲立刻接過一百張白紙,葉菁在茂林島實力排在第八第九,性子頑劣,她都寫了,自己有什麽理由不寫。

“但怎麽寫?”

“隨便怎麽寫,”蘇仙道,“反正是按數量取勝的,你不是戰敗了嗎,你就寫你戰敗的心得,或者對對方的不屑一顧,反正想怎麽寫就怎麽寫。關鍵在數量。”

正好疏解一下心情。

“謝文瑄,來來來。”

“楊婉,來來來……”

“上午每人一百篇,下午同樣也是一百篇,如果上午把下午的一百遍寫了,下午就可以盡情地觀戰、肆意玩耍了。”

“吳範澤,來來來,住你對面的謝文瑄都寫了六十八份了,連二師兄都寫了一百三十五遍,你上午才寫了十三份,對面千湖島的紀淩雲都寫了三十八份。”

“我這就寫!”吳範澤不甘示弱。

“輸了沒關系,勝負乃兵家常事,咱們雖敗猶榮,實在心裏過不去,寫寫通戰稿,發洩一些郁憤之氣,下場再接再厲。”

“楊婉戰敗了千湖島的謝千尺,快寫快寫!”大師姐林竹繞過幾乎所有茂林島弟子的戰臺,將最前線的消息告訴大本營的同志。

“範湖輸給了吳月華,榮禦島的吳月華,繁榮的榮,禦空的禦,快寫快寫,範湖快傷心死了,他原本能贏,就一時心生憐惜,美色誤人……都是不安分的欲望惹的禍。”

茂林島大本營的同志們奮筆疾書,幾百張通訊稿交上去,可能有一篇被選中念出來。

繼而道臺上持續不斷地播報著。

“茂林島弟子楊婉,戰敗了實力強悍的千湖島弟子謝千尺,誰料此女身段婀娜,肌膚如雪,人面如桃花,看似弱柳扶風,實則戰技超然,身法急速,以至於連勝三場,戰績斐然……千湖島通戰臺來稿。”

“我寫的,我寫的。”旁邊千湖島大本營處的紀淩雲歡快地道。

“呵,我已經被念了兩回了。”唐哲說道。

“我三回。”蘇忱道。

紀淩雲嘴角抽了抽:“我隨手一寫。”

蘇忱道:“我也是。”

唐哲道:“我們都是。”

蘇仙見他們拌嘴,分別又遞了兩沓白紙上去:“既然這麽閑,再寫兩篇。”

蘇仙見二師兄的邪惡值84,在他開始大比之前,便湊到他跟前,對他道:“二師兄。”

蘇忱見她氣質拔群,面如臨塵之仙,紅唇若點胭,美如墨畫,讓人心猿意馬,頓時心生內疚之意,振作精神將頭湊了過去。

蒙邪擡手擋住了他的頭,不許他湊得太近。

蘇仙握住蒙邪的手,推到一邊:“別鬧。”

蒙邪細細捏著自己被她碰過的手指,失神半晌。

蘇仙道:“不要殺人,你可以贏但不可以殺人或傷人太重。”

蘇忱謹慎地點了點頭,三千靈島試煉大會,殺人被允許,但他也覺得同為弟子,沒必要太過。

“我知道,以免結仇。”

蘇仙並未多說,全島會武有規則,按照規則贏就是贏,但殺人就不一樣了,按照邪惡值的挪移來看,二師兄這麽高的邪惡值,無論輸贏都於己無益。

連贏八場後,蘇忱下來一門心思寫稿子,但越寫眉頭皺得越緊。

怎麽全是安慰失敗者的稿子,也就只有林竹一個,讓他們有了寫捷報的機會,不過後來又多了一位,蘇忱驚訝得眼睛都瞪圓了……

這位……神乎其技!深藏不露!超常發揮得令人嘆服。

在蘇仙等人的嚴格盯梢下,最後,超出眾人之所料的是,茂林島以通戰稿總數量一萬一千四百五十二篇的成績,排在所有靈島通戰稿第五,獲得優秀靈島獎碑。

林嘯不得不當眾表揚了管通戰稿的蘇仙、林竹等人,盡管此次考核成績差強人意,卻也出言大力表揚了茂林島所有弟子。

**

天淩殿內天刑道宗宗主,及各大太上長老等候多時,依舊未見那位通過友到瞧的道友出現。

他們找到了無名崖,問了左右的弟子,說的都很含糊,再加上三千靈島試煉大會上人多眼雜,甚至還有成百上千的外來人混進來,渾水摸魚玩賭局,所以究竟誰渡過了友到瞧,成了個迷。

就在眾人毫無頭緒的時候,有人道:“這一屆有人押註誰能度過友到瞧!”

“誰?”

“是一位內門弟子,或者說準內門弟子,名叫蘇小蟬,現居茂林島,目前就在茂林島主身邊。”

“她或許有什麽風聲,可以叫她過來問問。”

“還是找個人過去問問。”

接下來,又是漫長的等待,三刻如數年。

“但聽她說她押註押錯了,並且對賭局一竅不通。”

“這位弟子戰績如何?”

“沒參加全島會武。”

眾太上長老面面相覷,從未想到有一日,有貴客通過友到瞧,結果卻找不到此人,唯獨只有賭盤能讓人一窺究竟。

眾完全沒有不良嗜好的太上長老們聚集在一處,瞪著昏花的老眼,翻看虛擬的賭盤面板。

除了押註這屆三千試煉大會的參賽者的牌面外,在眾弟子名字上層,還有一種押法,這麽多年來,每時每刻都開啟著。

——押誰能通過友到瞧。

無盡歲月以來,自己押註自己的那些人,都在友到瞧生死關中,被削成靈霧。

僅有的幾人渡過一半,卻無力繼續向前,最終在半道上被活活餓死。

友到瞧生死關中,沒有靈氣,只有遮眼的雲霧,和無盡的天淵。

而這回渡成了一個,卻找不到人,也不知這人低調,還是這人不想宣揚,還是根本無所謂跟他們這些老鬼們論道……

若是後者,著實讓人傷心。

“現在大比尚未完全結束,賭盤還開著,靈金還在原來的地方,沒有任何變動。”宋千重太上長老再次急切地道。

太上長老們都是四平八穩之人,行事作風不疾不徐,少有情緒波動劇烈的時候。

上次他這般急切,還是他的千重天獄被人破解的時候。

找人真是太難了,毫無頭緒,如大海撈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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